说起女性,我从幼儿时代开始经历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懵懂期。直到改革开放的二十多年以后,也就是我差不多上高中的时候,我还以为女人的身体结构和男人一模一样。一男一女只要亲了嘴就得结婚,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就离生孩子不远了。这些错误的认知导致我长期对男女之事讳莫如深,但是心中却按耐不住丝丝绮念。年级第一的女孩子从初一开始就一直坐在我的身边,她的名字叫凌雨绮,长相清秀,扎着一束整齐的马尾辫,打扮甚为素净,流露出极好的教养和气质。她对学习成绩异常看重,我实在不忍心让她的努力付出被我的懒散蹂躏,就不得不每次都在几个愚蠢的地方故意出错,让我的分数恰好比她低那么一点。每次看到她笑意盈盈地向我展示她满分的试卷,我感到自己的心也会慢慢变得柔软起来……
我最喜欢趁着她低头写字的时候透过眼角斜瞟的方式偷偷描绘着她的侧脸,这得益于我小学时代研习过的素描技术。整个初一时代我描画了厚厚的一本素描簿,并且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行踪,没有让她注意到。我不希望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发生什么波折,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当我提起勇气打破这堵厚墙的时候我究竟能得到什么。
现在的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是同桌,这很符合中国特色,也很符合我的特色,可是这个维持了一年的特色却被老刘轻易粉碎了。
凌雨绮被换到了第二组,和年级排行第六的黄昊同桌。这是个我很不喜欢的家伙,虽然我们俩住在同一片小区,但从来就没有什么交情。因为我一直在装逼,而他一直在卖萌。
从我小学三年级和这个家伙同班,他一直是个标准的奶油小生。他不但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经常露出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还拥有着和外表完全不符的运动天赋和优异的学习成绩,任何女性无论老幼看到他都极易心生好感,这让他在卖萌之路上渐行渐远。据我不完全统计,他每天要和十几个女生传纸条,还需要同时陪五个女生一起放学回家,无论哪个女生有了这样那样的烦恼,第一时间都会找他倾诉。令人愤恨的是老师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不太好,这小白脸在班级里大开后宫的行为居然没人制止。因此他一直是我可恨而不可及的对象,我对他的态度一向冷淡地近乎漠视,有时候远远看见都会刻意避开。
现在我心目中的女神跑到了这个小白脸的魔窟里,我心情的煎熬可想而知。我不知道怎么向老刘表达我的抗议和愤怒,只能眼睁睁看着凌雨绮收拾装备离开了我的身边,前往距我有三列之远的第二组。
正当我苦闷交加的时候,新同学已经不声不响地来到了我的身边。她重重的把肩上的包扔到座位上,差点没把沉浸在悲欢离合情绪下的我吓死。我立刻将仇视的眼光对准了她。但是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而是一直呆呆的凝视着黑板。
我的心底突然萌生一种近乎绝望的伤感。我喜欢了一年的女孩子就这样离我而去,我在学校的时光里唯一的幸福就这么轻易的消逝了。一时间我的情感无法自己,只能轻轻翻开藏在抽屉里的素描簿,愣愣地望着自己曾经描绘过的美好,胸口空虚,眼角好像马上要划出泪来。
无论怎样也好吧,只要她还能继续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她是你女朋友?”
耳边传来的声音吓得我魂飞魄散。我下意识的飞速合上素描簿然后一把推进抽屉最深处。承蒙老师关照,我这万年老二一直都坐在第四排的位置上,离讲台不近也不远,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抽屉里描绘着画作,老师看到了只会认为我在奋笔疾书,加上坐我后排的同学是个书呆子,面前堆满了厚厚的参考书,压根看不见我在干什么。所以我才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秘密。
现在我的隐私被一种近乎挑衅的方式触碰了,我转头一看,身边这个新同学正眯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多出了一份诡异的光彩,仿佛发现了猎物的野兽一般。我故作镇定地冷哼一声,“没有。只是个人爱好而已。”
我的秘密岂能如此轻易暴露?真是Naive,看哥和你谈笑风生。
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的脸,然后冒出一句我做梦也想不到的话:“你帮我也画一张好吗?”
“我靠。”我嘟囔了一句。这家伙开的什么国际玩笑?我假装充耳不闻,只是不时用眼神偷偷窥探新同桌的动向,恰似看望病人时提防传染病原体的态度。她见我毫无回应,似乎兴致大减,没有再和我纠缠,而是专心听老刘讲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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